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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55 | 1 百本栽梅亦自嗟，
看花坠泪倍思家。
眼前多少顽无耻，
不认梅花是国花。
这首诗，稍有文学功底的人，大抵应该能看明白作者的心境，看梅花流泪，自然是为了
家国之悲。笔者为了释疑，觉得还是有必要简单解释一下诗中的含义：即便栽种上百株
（本是计数单位）也纾解不了诗人心中的块垒，看到梅花盛开，便到了春冬之际的新春
佳节，更加思念家乡与亲人，不由泪如雨下；眼前的人们不知有多少冥顽鲜耻之徒，只
知道向红朝赤党（中共）献媚俯首，还有谁记得中华民国的国花梅花呢？
的确，时至今日，若问起中国的国花是什么？多半人会回答是牡丹、菊花一类的。如果
再追问一下：中华民国的国花是什么？大陆生活的国人能答出梅花者恐怕百中无一。诗
人一片拳拳的孤臣孽子之心，跃然于纸上。与于右任先生《望大陆》有异曲同工之意。
梅花图案，今天在中华民国的奥运五环梅花旗之上还可以看到遗存，只是图案很小，很
难引起人们的注意。事实上，梅花五瓣三蕊，五瓣象征着中华民国的五权分立，三蕊则
是代表着先总理的三民主义理想。至于诗人，笔者考证可能是丹青国手张大千，写作时
间则不详。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它早在文革初年就已经出现了，最晚不会超过1969年。
这也是笔者将这首诗作为开场引子的原因。
然而，谁能想象得到：这首诗竟然会在国宴上由中共国家主席刘少奇的夫人王光美吟出
，说话的对象则是归国不久的贵宾李宗仁的夫人郭德洁女士。而诗句则是所谓梅花党的
接头暗号。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与这个场景相映的细节，还有王光美胸前佩戴着一
枚金色的梅花胸针，也是梅花党的标志。
一场巨案，牵连甚众。刹那间，国家二号人物刘少奇，还有陆定一、彭真等一大批红朝
高官，猝然中箭落马。然而，茫然四顾，却不知是谁盘马弯弓，射出冷箭？五十年过去
了，却依然迷雾重重，谣诼纷呈，射箭者依然踪迹杳然。时至今日，在中国，甚至在世
界历史学界，有谁说得清刘少奇落马的罪名？人们所知的，无非也就是“汉奸、工贼、
特务、反党分子”等几顶常被人提起的大帽子。似乎都是因为他的老婆王光美，是所谓
的梅花党党魁、中央情报局特工，才导致了他的落马。这套剧本，是不是和几年前重庆
发生的那一幕十分神似？不错，似真似幻，真假难辨，诡秘奇异，比之庸人所写的《梅
花党》系列小说更为传奇。那个古老的幽灵，依然在中华大地上空徘徊。
目前，关于梅花党的历史研究，有相当多的部分都是当局释放的迷雾，有的是深知内情
的人故意歪曲颠倒事实，还有的则是庸人根据这些错误的信息做推理，自然是错得更远
。这也是引起笔者有兴趣研究这个历史谜案的原因。下面笔者就抽丝剥茧，试着分析这
起巨案背后的各种相关细节与内在逻辑联系。
（之一）故事梗概
我们要了解这个政治大案的来龙去脉，必须要了解这件事件的梗概。
情节1：国宴
上面笔者所述的国宴接头一幕，发生在1965年7月31日。地点是北京。因为国家主席刘
少奇夫妇，肯定是在北京。而在此之前，李宗仁夫妇是从美国秘密出逃至欧洲，经过雅
典、黎巴嫩到巴基斯坦卡拉奇，最后到达昆明，后转道上海，7月18日在那里受到总理
周恩来和副总理陈毅的接见。要知道，这两位大人物可是专程从北京赶到上海。特别是
前者，我们必须要提及，是此次李宗仁归国的“大功臣”，他为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奔忙
劳碌了10年，多次秘密接见李宗仁的老部下程思远。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了李宗仁的归
国。没有他的辛勤，估计也就没有后面的梅花党惊天巨案了。周为什么等不及与毛刘一
同在北京接见李宗仁夫妇，要提前飞赴上海?难道他真的是太心急见到老友了吗？还是
有一些内容要单独与李夫妇谈？又为什么拉上陈毅？这些恐怕都是历史之谜。只能等待
将来相关档案的揭秘。至于后来手抄本小说中描写的国宴上秘密接头，吟诗对暗号，还
有金色梅花形胸针，由于手抄本源流难考，也很难分辨事实如小说所述，还是完全出于
小说作者的想象，抑或部分真实，部分想象加工。而且，笔者断言，这个历史细节恐怕
很难被还原了。除非能够找到照片或录影。但是，根据常识判断，国家主席夫人王光美
，当众吟出这样诗句的可能性极小。毕竟那种场合，要员贤达很多，不可能没有人知道
这是明显针对红朝的反诗。
情节2：郭德洁去世及身后事
而后在1966年的3月21日，郭德洁女士因乳腺癌医治无效去世。可以推测，郭德洁早在
归国之前就已经身患绝症，命不久矣。这一点中共解释说：郭德洁女士生性爱美，在美
国时不愿意接受乳腺切除手术，因而延误了治疗最终导致病情恶化，无法控制。而在郭
女士去世之前，李郭二人曾回广西故乡游览，据说在南方就已经听到了关于李夫妇是美
国特务的传言，或许还没有后来梅花党传言那样详细和绘声绘色，只是比较单薄简陋而
已。笔者分析，如果这类谣言如果只是在坊间流传，不足为怪，谈不上异常现象。毕竟
红朝之前将李宗仁列为四十三名战犯之一，又在美国寄居十六年，有传言是完全正常的
。一般来说，当局对于这类捕风捉影的坊间谣言，多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大部分时间
一长，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还有一个细小但非常关键的细节，就是郭德洁女士的国籍问题。郭德洁女士原先是中华
民国居民，后来取得了美国国籍。当时，中华民国允许保留双重国籍，但中共治下的中
华人民共和国则不许。于是，有文献称，在郭女士去世后，为其补办了入籍中华人民共
和国的手续。国籍看似是个小问题，但是如果放在梅花党案的背景下讨论，就变成了一
个关键点，郭到底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在文革那个意识形态色彩极其浓重的时代，对
于CIA战略特务的定性影响很大，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问题在于，这个手续是怎么
办的？是不是先要声明放弃美国国籍，然后再入PRC国籍？那么，郭女士生前有没有意
向，并留下遗书声明要放弃美籍？她去世后，中共有关人员有没有和美方联络郭女士退
籍一事？还是直接自说自话地为她办了PRC国籍？要知道，放弃美籍是一个很繁琐的过
程，是需要申请人和美国政府方面沟通的，不是发个声明就可以了。对于这种申请人去
世的特殊情况也必须与美方协商。这个过程也是模糊不清的。不知道是文献记述者不知
道这其中的细节有必要交代，还是有意略去了细节。
情节3：梅花党大字报出现
之后的故事情节发生在1966年8月的北京。在闹市区王府井，秋日的午后，突然出现了
一张神秘的大字报，内容即是揭发郭德洁是美国中央情报局派遣的战略特务，梅花党成
员，此次回国身负接头任务。而接头的对象就是国家主席夫人，梅花党大陆负责人的王
光美。并且说梅花党是国民党的党中之党，是秘密的特务组织。而且成员都是女性。这
张大字报自然成了惊天巨案的导火索。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直到今天，我们都不知
道这份神秘的大字报出于何人之手。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是在闹市区，还是在午后，应
该有很多人目睹了这张大字报的粘贴过程。粘贴者的面貌也一定有人认得出来。这个过
程，也被后来同样的事例所佐证，比如西单民主墙的魏京生等人，因为贴“第五个现代
化”大字报而迅速被捕入狱。吊诡的是，五十多年间，竟没有人说得清这份梅花党大字
报的张贴者是谁，亦没有人自承是大字报的张贴者或作者。
情节4：“智擒”王光美
大字报事件之后，王光美是梅花党组织负责人，中情局战略特务的传言便沸沸扬扬地在
全国传开。同样受牵连的还有几位高官夫人：如陆定一夫人严蔚冰。一共应该是五个人
，号称梅花党“五朵梅花”（其余三人身份不明）但是在行政上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处理
。这种情况持续到了1967年1月20日，这一天，王光美接到来自清华大学蒯大富的电话
，蒯声称其女刘萍萍出了车祸，要王光美赶过来。结果王光美被清华大学造反派拘捕关
押，被造反派宣扬为“智擒”王光美。此后王光美便开始了十余年的地狱般的噩梦生涯。
在后来张宝瑞所创作的手抄本小说中，也将这个情节移花接木，只不过人物换成了我党
侦查员张强。通过与国民党将领女儿谈恋爱，打入到敌人内部，摸清了梅花党的相关情
报，最终在公园里将化妆成老妇的王光美擒获。
当然，以上情节笔者只是从文献上看到的手抄本小说情节概要，而没有看到原书。因为
手抄本在流传过程中会发生情节删减改编的现象，即使我们找到了一部文革时期梅花党
的手抄本，张宝瑞先生也可以辩解说这不是我的原稿，是后面的人传抄改编的。如果让
他拿出他所创作的小说原稿，他会拿出今天《一只绣花鞋》系列小说的文稿。然而，读
者会发现，这与当年流传的手抄本完全不同，只有故事的框架还有些痕迹可循。比如：
梅花党五朵梅花，已经不是王光美、严蔚冰等人，而换成了白氏三姐妹（白蔷、白薇、
白蕾）与黄氏两姐妹（黄妃、黄栌），主人公也有张强变成了所谓的中共第一神探龙飞
。至于王光美、郭德洁等人的情节，则完全没有。倒是在近期一部作品中，提到了国民
党爱国将军李正人及其夫人郭爱菊，其原型不问可知。至于张宝瑞和小说的事情，后文
还会详谈。
情节5：李宗仁受冲击与续弦
之后，梅花党传言风靡大江南北，李宗仁作为梅花党重要人物郭德洁的丈夫，自然是特
务家属，摆脱不了“特嫌”，成了红卫兵冲击的对象。但是，他并没有受太多的罪，因
为得到了周恩来的保护。一直居住在东城东总布胡同专门安置他的私宅当中。笔者猜想
，所谓“保护”，实质上形同软禁，出入都要有专人陪同保护（这一点也从李宗仁秘书
尹冰彦回忆录《李宗仁回大陆最后的日子》一书中有所体现。）。当时，需要保护的人
很多，很多民主党派爱国人士因为没有得到保护而受到各种迫害，甚至丧命。李宗仁之
所以得到如此周全的“保护”，恐怕还是和梅花党事件的深层次内幕有关。如果放任他
落到不明真相的群众红卫兵手中，难保他不说出一些重要的情况。这是历代保全宫闱秘
事一贯的行事手段。
之后，传言他曾在广西参观时打听高炮参数配备等军事机密，这可能只是他随口一问，
毕竟李是行伍出身，对武器发生兴趣完全正常。若说他为套取军事机密，则过于荒诞。
还有个传言，说他在会见毛泽东时，建议在天安门广场上铸造一个蒋公的跪像，以效法
岳王坟秦桧之故事。结果引得毛颇为不快，事后斥李卖主求荣。这个事件是否属实不好
说。但在险恶的政治氛围之下，特别是已经戴上了“特嫌”这顶帽子的情况下，他说这
些话，矫枉过正，以求自保，倒也可以理解。
这个时候，又一件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周竟然做起了月老，给李物色了一个对
象。这个对象是个27岁的女孩，也就是广为人知的李宗仁最后一任夫人胡友松。
这个胡友松身世扑朔迷离，非常复杂。真的如同她名字的谐音一般，颇有忽悠世人之感
。她说自己是民国影后胡蝶的私生女。还说了很多细节。到今天历史学者一致认为不可
靠。很多她所说的话，要么不合常理，要么没有人物可以佐证。而且胡蝶也从来没有承
认过她。里面最大的两个看点出现了：周恩来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身世含混不清的女子
介绍给李宗仁？李宗仁作为民国的亲历者，不排除和胡蝶关系稔熟，难道分辨不出胡友
松所言的虚实？
但不管怎么说，76岁的李老爷子还是接受了这个年轻姑娘。有学者分析称：李之所以这
样做，并不是因为贪图胡友松的美色，而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接受这门莫名
其妙的续弦。笔者认为自保说有道理。但是其中一定还是有鲜为人知的隐情。笔者看了
所有关于胡友松身世的解释，认为没有哪一种是真实的。或者说，真实的情况也许远超
世人的想象。总之，她是一个不亚于甚至超过郭德洁的谜。关于这个人物，笔者还会在
人物传中详谈。
情节6：李宗仁之死疑云
1969年1月30日，李宗仁因为肺炎去世。在去世后的第三天，尸体匆匆火化，而且葬礼
也很简单。作为如此重要，曾经被红朝大书特书的典型人物，如此快的火化不由得让人
存疑。
更让人惊奇的是，李宗仁的死竟然与特务头子康生有了联系。世人怀疑是康生下毒毒死
了李。这个疑点的出处是1978年11月5日胡耀邦在中央党校的讲话，指出李宗仁之死，
康生有最大嫌疑。
这个同样也引起了争论。因为康生所做的恶行的确很多，人们似乎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多一桩少一桩都似乎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当然也有人怀疑，这是有
人故意嫁祸康生。笔者倒是认为，梅花党之事，李宗仁的确有被灭口的价值。但是不是
康生，这个的确难说。但还是偏向相信胡耀邦所言。毕竟胡耀邦有“阳人”之称，还是
来自于他的大对头邓力群。可见他不耍阴谋诡计，行事磊落的性格。那么他说的话，可
信度总比那些云山雾罩的宣传好一些。
情节7：梅花党小说现世
梅花党的手抄本，最早应该是出现在1969年至1970年之间。张宝瑞在自传中也说，自己
是在进工厂上班后开始创作小说《梅花党》的。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问题。
小说篇幅大概是4万字左右，内容都是取材于那几年的政治斗争，但是把政治斗争完全
描绘成是共产党与帝国主义敌对势力的斗争，连路线斗争都不提。笔者无缘见到原稿，
但可以预见，其中意识形态色彩和阴谋论成分很重，更像是添油加醋的时政读物而非文
学小说。然而，在文革那个割舍废言的年代，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于是同学间、工
友间、邻居朋友间彼此互相传抄，蔚然成风。字里行间添加各种佐料，有的加入色情描
写，有的加入鬼故事恐怖悬疑，以迎合不同口味，不一而足。反正是与事实越来越远。
成以至于成为一种特殊的，全面编排消遣失势权贵的特殊社会现象。当年老一辈的人看
到王光美，依然第一反应就是梅花党特务，可见其流毒为害之烈。
当局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部手抄本，下令严禁手抄本，此书列为禁书。然而，吊诡的是，
这并没有影响到《梅花党》小说的传播和影响的扩散。甚至有加剧传播之嫌。群众都有
猎奇心理，越是不让看的，越想一窥究竟，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后来高行健的《灵山
》也是如此，其书本来晦涩难懂，不适于普通大众阅读，然而当局在89之后列为禁书，
反而刺激了民间私下阅读。真不知道下命令者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是不让《梅花党》
传播，还是唯恐其传播得不够快?好使群众在王光美等人身上踩上一万只脚，叫她们永
世不得翻身?
以上七个情节片段，是笔者就梅花党巨案整理出来的主干线索。其实，关于梅花党的坊
间传说多如牛毛，俨然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现象。但是，其中绝大多数荒诞不经，禁不
起逻辑上的推敲。不足以取信。下一部分，我们就其中的几个重要人物来进行重点分析
，探索此案中的脉络所在。 | l******7
发帖数: 155 | 2 （之二）梅花党案的重要人物分析
在这里，笔者不打算分析那些大人物，如毛、周、江青、刘少奇、王光美以及李宗仁等
。原因是他们社会关系太过庞杂，文献说法众说纷纭，还有不少未解密的秘档。而且都
和当今政坛有或多或少的利害关系。说法真伪辨别起来非常困难，想要从中理出这桩大
案的头绪，目前阶段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笔者另辟蹊径，从此案中涉及的几个小人物
入手分析，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从而理出逻辑关系。
1. 张宝瑞
上文已经多次提及，他就是手抄本小说《梅花党》的作者。北京人，1952年出生，写作
《梅花党》时17-18岁。被认为是文革期间手抄本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甚至被捧为“
中国悬疑小说开山鼻祖”。1976年，在周恩来去世时，写作长诗《恩来之歌》。文革结
束后，进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专业学习，后进入新华社，曾任北京分社总编辑，新华出
版社副总编辑。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代表作有《一只绣花鞋》系列小说（也就是《
梅花党》小说，后面会探讨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内在关联）、《落花梦》等。
个人读过张先生的《一只绣花鞋》、《一张美人皮》等小说。总体来说，难以给予好评
。他的写作风格就是悬疑+艳情。而且多部作品结构千篇一律，颇有挣稿费之嫌。而且
很多细节值得推敲，作为反特小说，不符合现实，反而给人以志怪小说的荒诞印象。也
就是非驴非马，不伦不类。举个例子：《一张美人皮》中有白薇被稻春阿菊所杀，剥下
人皮的情节。这个过程很快，似乎只在一两分钟时间内就完成了。可是，从事过皮匠的
人都清楚，剥皮是个技术性很强的工作，即便是剥一只兔子的皮，很熟练的剥皮匠大概
也要几十分钟。更何况是比兔子大得多的人？而且还要保持人皮上的地图纹身不能被损
坏。这样的细节处理，明显是超越科学认知，将人妖魔化了。那么，他的小说是不是也
把意识形态敌对的人妖魔化了？
当然，以上是插曲，现在正式来说一说《梅花党》手抄本与现在市面上发售的《一只绣
花鞋》系列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应该是相当于金庸小说连载版和修订版之间
关系。或者更形象地比方，是一个人1岁多时候模样与18岁时候模样的关系。尽管1岁与
18岁虽然外貌差别很大，但毕竟应该是同一个人，还是应该有些许继承的痕迹。比如，
原来嘴边有颗痣，如果没去做手术，一定就还在嘴边。但是张宝瑞的小说就有些古怪了
。《梅花党》手抄本与《一只绣花鞋》几乎可以看作是两本书。除了个别的情节有继承
性外，连人物的名字、小说篇幅等全部大相径庭。《一只绣花鞋》并非是在手抄本《梅
花党》基础上进行了简单地扩充，而是消除了其浓厚的政治斗争色彩。手抄本针对的就
是王光美等人，直接将其刻画为反派。而《一只绣花鞋》则按照改开年代意识形态的新
要求进行了政治脱敏，将其泛化为敌对势力（包括美蒋反动势力和苏修社会帝国主义势
力）。说白了也就是与时俱进了。或许是过去手抄本写的东西，在今天看来实在太过荒
诞、低劣、简陋，不得不给它换一件新衣服才能重新粉墨登场。然而，在笔者看来，这
或许是对昨日不堪的一种掩盖，所谓不堪，并非是写作水平不高那么简单，而是那个时
代，作为文艺政治打手对政敌进行肆意的污蔑与编排。笔者不相信这是一个20岁不到的
少年的本意。那个时候的张先生估计和王光美都没有交集，有什么必要如此恶毒地在小
说中编排她，以至于让老一辈提到王光美就想到梅花党特务头子？恐怕也不是闲来无事
做出的无意之举。要知道，这样做的政治风险很大，无论是在文革中还是文革结束后的
拨乱反正时期:文革时被列为禁书，传抄都是反革命，更遑论创作？当刘家人得到平反
后，他不怕刘源等人报复吗？说到面对受害的王光美及其家人（还有其他被打为梅花党
特务的人），难道张先生不该为过去所做的道个歉吗？哦，笔者忽略了一点，张先生是
形格势禁，不方便出来道歉。因为他要考虑到影响，他要考虑到他身后的人，也就是当
年指使他写手抄本的人。这些人（或他们的后代）不仅还在，而且还执掌了红朝天下。
作为对当年张先生效忠的回报，张先生得以进入人大新闻系学习，还能进入新华社，以
至于平步青云，走到今日名利双收的地位。这种情况，就非常像《天龙八部》中带头大
哥一伙的行为，对于当年雁门关血战讳莫如深。明知道是错杀了萧远山夫妇，也不愿意
将真相公之于众，因为他们都已经是有权势的人了。不愿意将他们取得权力时的血腥与
肮脏置于阳光之下。
说到《一只绣花鞋》，还要谈一场官司，那就是“只双之争”。还有一本反特题材的小
说，名叫《一双绣花鞋》，与张先生的作品名字只差了一个字。作者是重庆作家况浩文
。这本书笔者也看过，基本上和梅花党案没什么关系。况的意思就是指责张宝瑞侵犯了
他的冠名权，至于内容，除了个别情节，基本上没什么共同之处。况认为自己才是第一
个用这个名字的人，他的书完稿于60年代初，后来因为文革而没能出版，后来才改编成
了电影《雾都茫茫》。因此谴责张宝瑞是剽窃。并且况还说自己在文革时因为写这本书
而被关了牛棚，那个时候怎么没人出来争着承认是他写的。这官司是在新世纪初，后来
貌似就不了了之了。不知道是双方私下和解了还是怎么样了，总之就没消息了。笔者猜
想，也许这和张宝瑞背后的那股势力也有关系。毕竟，他们当然不希望梅花党案背后如
同黑洞般的内幕被公众重新关注。当然，张先生也比较识趣，平时都很低调，从不过分
地出风头，老老实实地闷声发大财去了。
对于这场官司，笔者难以评论哪一方更正确。应该说是两个意识形态宣传家之间的战争
。火药味十足，双方作品的名头都不小，一个是手抄本，一个是改编出了电影《雾都茫
茫》。却唯独缺少人文关怀的精神。这也是他们作品在文学价值上难以更上一层楼的症
结所在（相比同时代港台的金书，就要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就像他们作品里所写的，
都是你死我活，却没有人性的温情与对整体社会的思考。不错，作为在前台被牵线的傀
儡和工具，刀光剑影可以有，唯独不能有温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最近还注意到了张宝瑞先生的那首诗《恩来之歌》，据说是创作于四五运动时期。很吊
诡的是，笔者在网络资源如此发达的今天居然看不到诗的内容。要说这个题材，根本算
不上什么敏感题材，而且据说当年还曾被广为传颂，应该有一定影响力。同样的情况，
也发生在手抄本《梅花党》身上，根本找不到原稿。似乎张宝瑞先生早期的作品，也都
随着文革的阴霾随风消逝了。然而为何很多看似真实的东西依旧迷雾重重？那里到底隐
藏了什么？
2. 胡友松
原名胡若梅，大约生于1939年，父母家庭不详，据其自述，她是民国影后胡蝶的私生女
。后由张宗昌的九姨太沈文芝带到北平抚养长大，后进入北京护士学校学习，毕业后曾
在北京的医院做护士。1966年由周恩来介绍给李宗仁，之后迅速成为李宗仁的最后一任
妻子。时年27岁，而李宗仁是76岁。李宗仁去世后，她在文革中受到审查，文革后，曾
任台儿庄李宗仁纪念馆名誉馆长，后皈依佛门，2008年去世。
由于爆出是胡蝶的私生女，又是李宗仁的最后一任妻子，因而大陆很多缺乏历史常识的
人津津乐道于她的生父是不是军统的戴笠，最后经过考证，又自我否定，说不可能。成
了一出完完全全狗血的闹剧。当然，严肃的历史学者考证胡友松的自述，发现其中难以
自圆其说的地方甚多。例如：说其目睹抗日募捐时母亲胡蝶在台上义演，小若梅在下面
场子里跑。可是，根据她的出生年月，上海在1939年早已沦陷，根本不可能举行义演；
再者，哪一个明星会把自己的私生女带到公众场合，和大家见面？难道不怕社会各界考
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别忘了，当时的胡蝶已经是潘有声的妻子。现在的巩俐章子怡，他
们会随便带一个陌生小孩参加公众活动吗？此外，胡友松所说的，她由张宗昌的姨太沈
文芝抚养长大，经过考证，狗肉将军（号称自己钱多，姨太多）张宗昌根本就没有一个
叫沈文芝的姨太。而且，胡蝶女士也始终没有承认过有这样一个女儿。笔者猜想，这些
不实的说法，倒未必是胡友松一个弱女子为了自抬身价而自造出来的。因为她应该没有
那样的历史知识和见识。影后胡蝶也好，张宗昌也好，都是民国名人，交游极广，很难
去考证查询他们所有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在信息时代以前的社会，是非常困难的。而且
，李宗仁是民国代总统，马上就出现了一个民国影后胡蝶的女儿配给他，这岂不是刚打
了哈气，就有个枕头送上门来？别忘了此时距离郭德洁谢世才4个月。这巧合也来得太
及时了吧？这些大概都是精心编造出来，用来掩盖真相的烟雾弹。胡友松本人其实也只
是个毫无反抗能力，随人摆弄的玩偶而已。至于愿不愿意嫁给年龄近乎3倍于己且即将
行将就木的李老爷子，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说得清。
至于李老爷子，自然对这个所谓的胡蝶之女的虚实心中了然。人家就是民国的亲历者，
又是见过世面的国民党要人，虽然年纪老迈，但这个判断能力肯定还是有的。但是，他
在归国之后，也是个玩偶，甚至于比当年在国民党内做蒋公的玩偶还不如。那个时候到
底是桂系头领，有些反制和谈判的资本。如今孤家寡人，性命操于人手，所有的事情都
要按照人家的意思去办。连这出老少配也不例外。而且从很多事情都能表明，李是个现
实主义者，绝不是一根筋。想来到了这步田地，就图一个叶落归根，平安终老也就是了
。不知道此时，他心中对于这次叶落归根是否感到后悔？也许，作为一个经历过大风大
浪的人，他已经想到了。李宗仁归国之时，他的儿女全部留在了美国，没有一个跟随回
来。似乎直到今天也没有选择回大陆发展。
在李宗仁去世之后，胡友松的荣耀也就暗淡了。以前起码还是李宗仁夫人。据张治中之
女张素久回忆，胡曾打算再婚，不知道为何作罢。而且张素久话里话外，显得不太客气
。这也难怪，张是正牌的民二代，胡是个不正牌的民二代。而且还失去了赖以依靠的代
总统。她这样谜一样的人物，无法像张素久那样可以轻松移居美国。最后只能寄情于丹
青山水和佛法，以了残生。
至于幕后操纵者，为何将胡友松塞给李宗仁，动机到今天还是谜。为何选中这样一个年
轻女子而弃用众多的名媛？他们为何又要处心积虑地编造这些不实的身世传言？这些当
然不是为了照顾李宗仁的起居和给他找个伴那么简单。这些谜团，有待将来档案解密或
知情人的爆料。
3. 谷正文
如果说对于政治打手面目的张宝瑞是鄙夷，对于傀儡一般的胡友松是可怜，那么对于台
湾一方的谷正文，笔者也只能说是可疑与模糊了。
谷正文，原名郭同震，生于1910年，1931年考入北京大学，积极参与学运。后参加中共
，抗日战争时期在林彪115师侦察大队做队长。后来被捕，转投国民党，并加入军统。
成为一名军统特务。并且在此后的多次较量中给予中共重创：1948年在北平破获交道口
间谍案，抓获一批有投共倾向的将校和地下党员，并导致中共地下党西北负责人王石坚
叛变投敌；1950年初破获台工委匪谍案，策反台工委负责人蔡孝乾，使得中共在台湾的
地下势力彻底覆灭；1955年策划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差点炸死周恩来。只是不知道周
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还是鬼使神差，恰好改变行程。60年代预谋在澳门刺杀刘少奇，最后
功败垂成等等。可见，谷正文是一个对于中共破坏力不亚于顾顺章的变节者。究其原因
，不外乎他们都对中共的组织与行事风格十分熟悉，再加上超人的特工天赋，因而对于
其破坏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无独有偶，他也和梅花档案扯上了关系。谷正文在其晚年的回忆录承认，梅花党谣言是
他散播的。在1966年3月29日，也就是郭德洁去世的第八天，香港一家媒体刊登了《郭
德洁之死》一文，谷正文自承是其安排的。此言一出，自然是石破天惊。然而，细细分
析起来，他的这一席话，似乎太过轻描淡写，仿佛玩笑一般。然而，红朝对于谷正文炫
耀式的自承可的确认真，文史研究者纷纷认定，惊天的梅花党案，元凶就是国民党特务
谷正文。结果被江青反革命集团利用，造成了冤案。以此作为一个给国人，给受害者的
交代。仿佛是谷的玩笑棒槌，恰恰给绞尽脑汁想掩盖真相的红朝权贵们当了针。甭管铆
头卡榫是不是严丝合缝，就是他了。
第一，这种外部的谣言，本身很缺乏说服力，如同儿戏一般，很难在大陆内部产生巨大
的效应，只能说是聊尽人事而已。举个现代的例子，就拿海外人士写公开信要求中共领
导人下台一事来说，曾经有人写信斥责温家宝，令其下台，结果毫无回应，死水无澜。
大家似乎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后来又有人以“坚定的共产党员”名义要求习近平下台，
也是没有引起国内什么反响。（当然，后面终于来了个”忠诚的共产党员”，一下子捅
了马蜂窝，但笔者认为那是体制内而非海外所为）。就拿梅花党谣言来说，周恩来与康
生都是情报老手，老练多疑，这么漏洞百出的谣言，他们难道识别不出来？尤其是周，
那是个和稀泥的角色，他能允许这样的事态一直扩大而袖手旁观吗？第二，就算你谷正
文这个谣言是神来之笔，藏巧于拙，这其中的分寸，绝非他能够完全操控的，他能控制
媒体去散播谣言，但却控制不了大陆对于谣言的接受情况。即使下面无知的老百姓可能
轻信，但是高层会被你骗倒吗？怎么可能在谷与中共高层人物无法通气的情况下能配合
得那么天衣无缝？一方奉上一个很明显的反间计，另一方就照单全收。这样的历史巧合
概率基本上接近于0。
所以，谷正文晚年这么说，可能无非就是想自抬身价，凑凑热闹而已。很多人也反映谷
是大嘴巴，很多话当不得真。
但是，事情的确存在另一种可能。我们换个角度，来看看谷正文和周恩来的关系。
乍一看，如果除去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以外，谷和周基本上没有交集。但是，有一个细
节，可能提供了另外的暗示。
这个谷正文，在八路军做侦察队队长之前，还曾经在宣传队干过，出演过《放下你的鞭
子》之类的抗日宣传剧。当时剧团里还有当时著名的演员张瑞芳。据说后来，张瑞芳得
知谷正文就是当年一起演戏的同事，惊叹道：这个谷正文，不就是当年的小郭子（郭同
震）吗？可见他们之间应该是熟识的
要说起张瑞芳，和周恩来的关系可就十分紧密了。张瑞芳的母亲杜廉维，和周恩来是好
朋友。在杜去世之时，周恩来还亲自撰写碑文称赞其为革命母亲。不止于此，张瑞芳是
话剧皇帝金山的第二任妻子，后来两人离婚，金山旋即又娶了周恩来的干女儿，有红色
公主之称的孙维世。不知道周在其间是怎样调停的，据说周没有参加孙金二人的婚礼，
只是把一本婚姻法作为礼物捎给孙维世。难说周恩来是不是在延安甚至更早的时期就认
识谷正文。毕竟那个时候谷正文也是参与过学运的。而且连戴笠都在日记中称赞谷正文
才堪大用。难道周恩来就没有可能抢先发现他吗？
我们脱离逻辑分析，大胆假设一下，这个郭同震，就是周恩来派到国民党的卧底，双面
间谍。那么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和梅花党案倒都可以解释得通了。有人要说了：谷正文
给中共地下工作造成了那么巨大的破坏，他怎么能是卧底？其实这并不矛盾，北平交道
口案他所破坏的，其实都不是关键性的，没有像顾顺章那样威胁到中共中央的指挥中枢
，只不过是地下网络的枝枝蔓蔓而已。再说台工委，其实，台工委很大程度上是独立于
中共大陆情报系统之外的，有很强的台湾地方色彩。周恩来可能也察觉到了，就算没有
朝鲜战争和第七舰队开进台湾海峡，要靠台工委那帮人里应外合，解放台湾，也不过是
镜花水月而已。牺牲掉它，来保护谷正文的安全，在国民党情报界高层埋下一颗钉子，
所能发挥的作用远远超过台工委那些人。
当然，这些都是笔者的臆想，没有证据支撑。但是台湾情报界高层藏有共谍，几乎成了
台湾史学界的共识。有人怀疑沈之岳，那为什么不能是谷正文呢？只是因为他杀的抓的
共产党多吗？别忘了，高明的间谍有两种：一种是你绝对想不到他是；另一种是你知道
他是间谍，但死活抓不到他搞间谍活动的证据。
本来，笔者不打算分析高层人物的态度与行为。但是作为受害者王光美及刘家人在平反
之后的态度，还是有必要单提出来谈一谈。何况他们的态度也是十分让人费解。
王光美在80年代曾经努力营造出毛刘两家和解的气氛。她曾表示，自己也是李讷女儿的
奶奶。在当时让人感到意外，但细想起来，并不奇怪──众所周知，刘少奇是被毛泽东
搞倒的，这一点基本是共识。但是毛打到刘，用的是阳谋。换句话说，刘被整，其实并
不冤枉，因为他和其党羽的确想架空毛。愿赌服输，这个简单的道理，作为女中豪杰的
王光美不会不明白。而且，毛曾经下令对王光美刀下留人，也算是恩威并施。所以，王
对于毛的态度，应该基本上是释然的。而与毛家亲近，也是基于这种想法的政治投机。
一方面赢得人心，来为刘源等人参政铺垫基础。
之所以说费解，是因为另一个细节。在90年代初，《周恩来在文革》电影首映，据说王
光美带领全家拒绝观看。可见对周恩来的态度。不错，现在很多历史研究者都认为：毛
整刘少奇，周恩来是打手。不仅如此，周还在这出戏中扮演了一个变节者的角色。一开
始，周站在刘一边，这才给了刘对抗毛的底气。然而当毛真正发动倒刘运动的时候，周
立马见风使舵，帮着毛来打击刘少奇。这种说法，似乎倒也能解释王光美及其家人的这
种态度。然而，笔者认为其中还是有更深层的逻辑: 周不是因为在毛的淫威之下为求自
保不得已而倒戈反刘，而是运用阴谋来设计刘。而梅花党案就是这个阴谋。如果事实真
是如此，那王光美对于周恩来的刻骨仇恨，也就非常自然的了。下面笔者就试着分析其
中的逻辑。 | l******7
发帖数: 155 | 3 （之三）梅花党案的逻辑分析
分析政治大案，对于历史研究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理清其中的逻辑线，梳理出案件的
脉络来。笔者就试着分析一下，有不足之处，还望高人能予以纠正和补充。
首先，李宗仁归国其实就是这个案子的导火索。对于熟悉历史的人不难发现，李宗仁归
国，策划了近十年，中间程思远和中共多次密谈。也许，在那个时候，周处于统战目的
，是真心迎接李宗仁归国。然而，随着红朝宫廷中毛、刘、周三方权力的此消彼长，政
治格局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在七千人大会以后，刘的权力如日中天，毛退居二线，而周
也被迫就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做检讨，权力有所下滑。有人认为，周没那么恋权。也许
的确如是。但是，他的派系呢？周派实质是代表官僚阶层的利益集团，让刘爬到他们脑
袋上，特别是刘手下一群“笔杆子”文官，爬到周派手下不少“枪杆子”丘八上面，他
们甘心吗？一个人能容让，一个集团或派系能吗？他们当然会说：总理，红朝天下是兄
弟们一起打下来的，凭什么让他们一群只会耍笔杆子练嘴皮子的坐？论实力，我们比他
们强得多！我们干吗要憋这口气？您自己恬淡静远，可我们呢？若不动手，早晚成他们
砧板上的肉！所以，这形势就变成了不仅毛对刘友忌惮，周和其派系对刘也有忌惮。这
也就成了他们寻求扳倒刘少奇等人的动机。而扳倒身为国家主席，毛泽东接班人的刘少
奇，必须有非常充足的理由，或者说是非常有分量的人物做导火线。而这个人物，非代
总统李宗仁夫妇不可。
李宗仁自己在美国寓居了16年，还曾经在美国的帮助下，在关岛训练反共自由军。（后
来曾经空投到东北，但行动失败，可红朝是将其称作“美蒋特务”，把屎盆子扣在了蒋
身上，其实和台湾并无联系，称“美李特务”更为恰当）其妻郭德洁还是美国公民。完
全符合红朝敌对势力的标准，而且还是敌对势力的头子。身份上也和刘少奇对等：刘少
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主席，李宗仁是中华民国代总统。如果能成功地把李宗仁装扮
成敌对势力，与刘少奇一接触，稍稍施加一些小技术手段，那么这颗炮弹的杀伤力就难
以想象。
经过一番分析，他们发现，由于李宗仁的情况国际社会都比较清楚，已经是一个寄人篱
下的破败老头子，连生活都困难，把他塑造成特务首犯有点困难，难以服人。干脆就转
向其妻郭德洁。由郭德洁对王光美，间接杀伤刘少奇。而且，他们不会蠢到让郭德洁去
揭发王光美是隐藏在红朝内部的特务，那样一是郭德洁未必肯做，二是即使她做，旁人
也不会轻信她这个刚刚归国的人。而是采取含沙射影的鬼蜮伎俩，利用渠道在民间造势
，放出梅花党种种风传。他们深知，在红朝这种高压的政治环境下，下层群众对于这种
宫廷秘闻一类的东西极感兴趣，都当作今日八卦新闻听，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而且，
当事人刘少奇就是主管宣传的，他和他手下出面反驳，岂不是越描越黑？此外，还有一
则便利，郭德洁得了乳腺癌，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她死了，一了百了，死人是不会替
自己和别人辩解的，也是没办法对质的。那么事情也就简单多了，只需要控制好老头子
李宗仁，别让他乱讲话就行了。当然，在他们的计划中，李夫妇只是一次性的工具，一
旦咬住了王光美，他们的使命也就完结了。这样知道内情的人，留下当然没有灭口来得
叫人放心。这也就是李宗仁被毒死的传闻和梅花党流言中郭德洁是被王光美暗中毒杀的
内在隐藏的逻辑。
之后，流言蜚语遍及社会各个角落，倒刘的舆论准备就完成了。之后直接给他贴上叛徒
、工贼、特务的标签就理所当然。老婆都是中情局的战略特务了，老公又怎么会好得了
？所以，各种脏水就可以尽情地泼在王刘身上。包括看似是偶然的手抄本《梅花党》。
从此，王光美在政治上就难以翻身了。即使是后来拨乱反正，她的名誉虽然看似恢复了
，但政治生命却永远终结了。联想到今天，很多有趣的传闻如：某人咬掉模特的乳头之
类的，或者文革后期老百姓私下议论，江青提拔过的男人都是她的面首（其实，据后世
史料披露，江青那时候早在1956年就做过子宫放疗手术，和太监基本差不多，早就没有
性生活了。）恐怕就和《梅花党》一样，其实一道道暗含政治污蔑的符咒，把这些人永
远封印在黑狱里，难以再东山再起。要说这种诅咒，其实和宫斗剧里面的厌胜术扎小人
一样，只不过更能利用公众猎奇的心理而已。之后的《红都女皇》事件，其实和手抄本
《梅花党》一样，都是一种宫廷权斗术。什么假癫不痴、反客为主、顺水推舟等等，类
似于三十六计，但要得其精窍，就需要深思和运用的火候了。而这些秘术，据说在明清
两代宫廷秘档中很多，当年周的手下一位干将，令他的儿子耐着性子读这些满页充满机
诈权谋的东西。后来果然起了大作用。此节诸君当心领神会，按下不表。
有人要有疑问了：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是周恩来及其派系？为什么不是毛泽东及江青？
别忘了，是毛整倒了刘少奇一伙，这是史学界和民间的公论。不错，刘少奇等人的确是
毛打倒的。毛与江青在此前的确做了大量工作。包括找姚文元筹备写评《海瑞罢官》，
发动文革等等。这些基本上都被后世称为阳谋。阳谋这个词，与阴谋相对，但中国人很
多不理解。所谓阳谋，其实是在政治斗争中引领一种“势”, 对手知道这种“势”，但
碍于形势，无法夺过这种“势”的主导权，也就只能被动地被牵着鼻子走。用《孙子兵
法》来说就是“动于九天之上”，高屋建瓴，不动则无声无息，一动则雷霆万钧。实际
上权术中最精髓最高明的手段。非权术大师级的人物所不能用（实际上，能这么用的人
已经把权术运用到了艺术的境界）。而梅花党案，明显可以看出，与这种阳谋的风格迥
然不同。虽然构思精巧，堪称奇谋，但毕竟是见不得光的阴谋，事实上也有很多蛛丝马
迹可寻，并不是羚羊挂角。在境界上与文革阳谋也是有高下之分。笔者始终认为，毛既
然处心积虑地对刘少奇使了阳谋这种终极大杀器，再玩梅花党案的阴谋，颇有画蛇添足
之嫌。不似毛的风格。这种阴谋的风格，倒是很像周恩来密不透风，步步为营的行事风
格。
对于排除毛的嫌疑的另一处佐证则是张宝瑞的发迹。如果是江青等人指使他写这种东西
，那么张宝瑞应该会在其掌权的时代成为无产阶级文艺的“先进代表”，成为江青文化
阵营中的一员。其书也应该可以像八大样板戏那样大行其道，没必要像手抄本那样躲躲
藏藏。而且其后在文革末期，张宝瑞的《恩来之歌》，与江青的政治主张那是完全背道
而驰的，要知道，那时候江青一伙人对于纪念周恩来为主旨的四五运动是严厉打压的。
诗歌诸如“我哭豺狼笑”之类皮里阳秋风格的，全属于反革命诗歌。也不可能有后来的
平步青云了。那么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张宝瑞自始至终就是周那一派的御用文人，文革
中为他们出了大力，之后他的主子掌握了政权，倒也没忘了他，也就赏了他一顶顶戴花
翎。
之后我们再说两句李宗仁。他当然被严密地保护起来，防备红卫兵冲击。要是让老爷子
被这帮愣头青捉住，一顿拷打折磨，令其交代，老头扛不住，真的说出一些干货。这帮
小将满脑子只知道造反，那里晓得这里面有这么精巧的局，再胡乱说出去，那可就大事
去矣了。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当时有人批判潘汉年等人，潘受不住，讲出了当年和
日本人联系的真相。这帮人没心没肺，以为得到了什么大秘密，革命小将再添新功，可
以再给这个坏分子扣上个汉奸的帽子。结果一报上去，立刻全被审查下狱。类似的踩地
雷案例，也出现在伍豪脱党事件上。至于胡友松在这出戏的作用，信息太少，目前难以
判断出来。不过，我们完全可以看出，李宗仁作为一个当事人，活着就让不放心。况且
他都年逾古稀了，哪一天归西也是正常的。至于干不干掉他，完全取决于幕后者的心性
了。实话实说，我们也不能说其就是十恶不赦，残酷冷血。比如，据说周恩来在爱棠村
灭顺章全家的时候，确实曾经动过恻隐之心，放了顾顺章年幼的女儿和他的小舅子。但
用心深刻，确是不能免俗。
1976年，文革结束了。周恩来背后的官僚集团终于定鼎红朝天下。历史自然是由胜利者
书写，他们自然是不会将这些不见光的东西写进历史教科书。就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推
给了失势的江青，还不忘赏给台湾特工谷正文一点。反正也查无对证。知道这件事的，
还有王光美等人。但是，他们也都是红朝的老油条了，很懂得识时务。沉默是金，富贵
长保。一意孤行，秦城黑牢。怎么选，自然不必说了。
(之四)余音绕梁
从2012年薄熙来倒台以来，很多人惊呼：恐怕文革有要回来了！历史确有轮回之兆。然
引起笔者兴趣的，倒是薄大都督夫妇与刘少奇夫妇的人生经历，竟是鬼使神差地相似：
刘少奇王光美在文革之前曾经大搞四清运动，还美其名曰桃园模式；而薄督则在西红市
大搞唱红打黑；而让人大跌眼镜的谋杀尼尔伍德案，与梅花党案同样迷雾重重。从英国
商人的离奇中毒而死，到王立军夜奔成都美领馆，再到薄熙来的倒台。一切都是那么迅
雷不及掩耳，又是在迷雾中似有定数。
都是以外国人（外来人）做引子，都是从夫人那里点火烧到有前途的政治明星，都是有
长舌小人在他们倒台之后行讪谤之事，都是事后黑箱操作，对外愚弄公众，对内则是黑
帮潜规则。这也就是笔者为什么在序篇中说五十多年前的幽灵重现世间。一之谓甚，其
可在乎？这对于红朝，对于百姓，恐怕都非吉兆。唯一让人感到宽慰的是，这次还有王
雪梅那样正直的人挺身而出，敢于去和强权抗争，以维护自己职业道德。这恰恰是民众
觉醒的迹象。 | d******a
发帖数: 32122 | | l******7
发帖数: 155 | 5
最近恰好读了鬼吹灯。还是我在文中所说的，张宝瑞的书缺乏人文精神，意识形态的味
道太浓。而鬼吹灯，其实很类似于传统的志怪小说。将统治阶级的残暴加工成妖魔鬼怪
。其实也是在高压下的无奈。
不管怎么说，这些书，写的是生活。而张的书，纯粹就是政治宣传。但是论功力，又比
金书（笑傲、鹿鼎记）这种业余写政治的差远了。可以说是不伦不类。能得到今天的地
位，就和瓜瓜能得到中国十佳留学生的奖一样。谁让他爹是瓜爹呢？
【在 d******a 的大作中提到】
: 比起鬼吹灯之类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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