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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8811 | 1 奉军的善后
总司令出逃，高级将领罢战，且采取一种对全军不负责任听天由命的态度，西军各部此
时没有在作战中瓦解的，也因为整个指挥系统瘫痪而瓦解了。邹作华这一天立即给张作
霖再发了一份电报：茂宸今早逃亡。已令各军停止攻击，集中新民，听候解决。不胜惶
恐待命之至。邹作华率全体官佐同叩。
12月24日下午，五军团已经完全占领了新民县城。邹作华刘伟刘振东范浦江等人都集中
在第二军的司令部听候处理。张作相命王之佑和李杜去安抚一下。王之佑见到这些人时
，已近傍晚，大家都是老同学、老熟人，这种情形下见面，多少有些尴尬和感慨。王之
佑问老郭哪里去了。邹说大势已去早上就逃走了。王、李等对大家宣示安慰，准许保存
私人财物和手枪。但是王之佑也观察到，他们中间的气氛不对，邹作华就非常不想和其
它人关押一处，怕出意外。午夜，张作相也到了这里，召集这些投降高干开会。张学良
的代表蒋斌姜化南也在场，这是当然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张作霖、张学良的嫡系手下，
张作相不是他们的真正老板。但张作相再次展现宽厚之心，对他们说，我们都是袍泽乡
亲，战场上兵戈相见，非常不幸。现在都过去了，罪在郭松龄一人，他走的时候也嘱咐
你们听张（学良）军团长的话，就说明他也希望我们大家再次团结起来。死去的没有办
法了，但是活着的，都看我了，你们的安全我负责。明天我去向老将求情。只要我一息
尚存，就不会发生不幸的事情，请你们相信我，听我的好消息。
第二天早晨，张学良来了，他在新民车站和张作相会面，商谈善后办法，商定新民县城
继续由五军团占领、恢复秩序，除了一部分五军团缴获的火炮暂归五军团使用外，其余
武器均交还三军团，也就是说，奉军的还给奉军，吉林军队不能占便宜。这是缴械郭军
、处理人员和武器的善后中，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关注的一件事儿，后面还会提到。张作
相就此回奉天见张作霖，而张学良继续留在新民处理事务。临走，张学良反复要求辅帅
在老将面前美言几句。其实不需少帅多说，这方面，他们俩的想法其实都是一致的。
按下张作相不表，单说张学良。他由韩麟春陪着，首先见了第一批投降的高干。据目击
证人说，这些人都土灰着脸，犹如要赴刑场，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再了。范浦江刘振东都
把责任推到郭松龄身上，好话说尽。但是刘伟敢于顶撞张学良。张说，你是不是事先知
道郭要反叛？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参与密谋了。刘伟说，你自己知道的一点都不比我少。
张学良又说，你怎么干这个不是人的事？刘伟说，你把我放在这个不是人的地方。韩麟
春在旁边说，刘佩高真是条汉子。张学良也同意，决定让刘伟官复原职，还是当旅长；
张作霖不太同意，但是张学良说，总要留用几个，表示宽大，张作霖才同意。这一举动
让不少人都对张家父子尤其是少帅特有好感，说佩高还能再当旅长，我们怎么着也没罪
了。这个刘伟继续带兵，在接下来奉系打冯玉祥的战役中非常卖命，张学良说他打滦河
战役，手下阵亡了十三个连长，打死不后退，说别人后退都可以，他不行。后来一直又
做到军长，最后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张学良说很喜欢他，非常可惜。张学良和韩麟
春还商议了对叛军官佐的三条处理办法，由韩麟春回奉天禀告张作霖：第一，邹作华、
陈再新、刘伟官复原职；第二，郭松龄任命的军长旅长，一概不作数；第三，郭叛乱期
间提拔的干部，统统退原级原职。但是没有任何一条是要处罚谁的。
张学良在新民接见叛军诸位高官的同时，郭茂宸正在不远的老达房村度过他人生的最后
一点点时间。而巨流河东岸大民屯一带，西军霁云第四军栾云奎和刘维勇两个旅仍然没
有得到消息，还在抵抗。此时，军长霁云正在平安堡栾云奎旅的指挥部，他跑来跑去已
经是第二天，到处都觉得形势不妙。栾云奎建议他，不要走了，就地投降，因为现在“
内里这圈都是熟人（奉军），外边大圈都是吉黑军队。在内圈遇上，不至吃眼前亏。要
到外圈就不堪设想了。”霁云得此建议，正好有了台阶，就下令停战，叫对方最高军官
进来说话。不久来了个敌军骑兵营长，对霁云说话始终立正。原来是六军团张九卿骑兵
师武汉清旅，张、武都是霁云奉军中的熟人，果然不是吉黑军队。霁云就此和对方接洽
投降。第四军也放下了武器。但是部队凌乱，很多部队还是靠着对方军使才知道停战的
事情。
六军团军团长吴俊升、师长张九卿和旅长武汉清三个人，对如何处理放下武器的第四军
，各个想法都不同。吴俊升一个电报过来，说“仰将该军校官以上一律就地正法”，吓
坏了霁云等人，张九卿却拒不执行此命令，虽然他的师属于六军团序列的，但是张九卿
是奉军，不是黑龙江的部队，不必听吴大舌头的。武汉清呢，则以为自己迫降了对方一
个军，功劳大大的，打算把这个军的两个旅都拆散了，人枪编入自己的部队，壮大实力
，功劳也有实力也有，正等着升任军长或者师长呢。张九卿却说第四军不是俘虏，而是
投诚来的，张学良更命令霁云、栾云奎、刘维勇官复原职收拾部队，其它人不得打乱，
不得缴械。武汉清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了，处处刁难霁云。霁云见难办，自己郭军中作战
和反张过于卖力，也终归是个污点，所以干脆急流勇退，不再带兵，到张学良那里当了
副官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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