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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
发帖数: 18811 | 1 再说昌黎这边。刘振东第一军何时出发的，没有明确记载。但是显然到了21日深夜，他
们仍然没有走到昌黎，他们毕竟没有飞夺泸定桥那种行军速度。刘伟第二军终于等齐了
列车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和郭松龄的预期差出几乎整整一天！），他们上车后开往
昌黎方向，并不知道前方情况如何。列车经过小站朱各庄时，站长告知昌黎方面通知，
东开军列一律不发给路签。第二军不理，继续东开，22日早晨，又发现前面铁路被昌黎
敌军破坏，且敌军取防御姿态；后来，又得知昌黎和山海关敌军均已东撤，路桥都已经
修好，遂继续向东。22日夜，东军自万家屯站派军车去昌黎接运汲金纯师（也可能只是
昌黎留守营地区的残部）后撤。所以郭军于23日占据昌黎和山海关。这样，东军王之佑
和西军韩世儒的回忆是吻合的：昌黎、山海关是东军放弃的，郭军兵不血刃而占领。（
但根据姚东藩回忆，王之佑22日晚间致电帅府报告说是夜大队敌军乘车自滦州进攻昌黎
汲金纯师，汲师一旅已经溃散，被留守营的另一个旅收容，与此矛盾。）魏益三带极少
数残部一直等待主力部队，23日等不得了，乘坐矿务局轧道车去昌黎见郭松龄。郭松龄
说，九十一和十八团总部收回（其实这两个团都已经不存在了，只有少数军官脱逃），
另拨给魏益三名存实亡的第五军一个步兵团、一个野炮兵团、一个工兵营、骑兵一个连
和手枪队一部。这个只有两个多团的西军第五军以后就一直驻守在山海关了（以后也有
其它部队补充）。
首战昌黎、山海关和万家屯的意义是什么呢？东军失地而西军折兵。看似不错：郭松龄
打开了通往关外的大门，这很重要，而损失的两三个团对郭松龄六、七万人马来说也不
算太大损失。但是此战却埋下了未来他失败的又一个祸根：他丧失了时间。五军团三个
师完全逃脱了，最多也就损失了一个旅不到，战力基本保存，这股敌人的后撤，意味着
他们将在他东进的道路上继续阻止他。是的，这股吉林部队从人数到质量都不是他的对
手，他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决战中击溃乃至歼灭它，但是这就需要时间。从他后
来的种种表现看，此刻他肯定未能意识到时间的重要性：时间在敌人那边。更长的时间
，就意味着他匆促起兵而短缺的军需供应要经受东北12月份寒风冷雪的考验；就意味着
一支本来就没有统一思想的军队的军心与士气难以为继；就意味着已经知觉了的敌人可
以调集更多的抵抗力量；而且意味着，一个虎视眈眈旁观的势力---- 日本，有足够的
时间观察、判断、整合内部意见，然后做出可能不利于他的干涉。
俺不是军事家，也不是狂想爱好者，俺无法说出到底什么样的军事策略，才能实现迅速
全歼五军团的目标，最好还能不为奉天察觉。欺骗加奇袭各部司令部的斩首行动？还是
什么样的大部队迂回行动？但很肯定的一点，就是昌-榆-万一战说明，郭松龄的举兵行
动从一开始，就在细节上太缺乏周密的安排了。The devil’s in the details. 目标
再远大，计划再宏伟，没有细节上的周密，最后也只能是个赌博。郭松龄举兵，事起仓
促吗？不是。他早有预谋久做准备了。那为什么细节上做得这样差？先不说他计划本身
的优缺点，按照他的计划，就需要大量兵车将第二军运过山海关，则应早早筹措列车，
何至于滦州会议第二日深夜第二军全军才有车可坐？消息保密怎么也做得这么差？为何
扣押几位师长，却允许他们副官和儿子行动自由？为何两列兵车后，还能有天津开出的
大客车通过滦州，不加征用？前面提到的小宪兵、孙副官、齐家祯、张廷枢，还有我们
后面会看到的天津胡若愚，他滦州谋反的举动，我们所知的就有五条渠道泄露了消息，
而且这些没有一条是张作霖的密探。除了那个小宪兵，其它渠道都有效、无误地把消息
及时传递到了奉天的帅府。
是粗心呢？还是过分自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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