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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70028 | 1 张惠雯
4月24日，这是张惠雯开始面对媒体的第三天。在张艺谋最新的电影《归来》中，作为除了巩俐和陈道明之外的第三主角，张惠雯与两位“教科书级别”的演员对戏。工作人员说，她今天面对媒体没有那么拘谨了，“今天回答问题比昨天放开很多”。
被问起“你怎么看待‘谋女郎’这个称呼”时，这位新晋的“谋女郎”说：“我觉得我很幸运。”
巩俐在《杨澜访谈录》中也曾有过同样的回答。谈起27年前与张艺谋合作的第一部电影《红高粱》时，她说：“能有那样一次机会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当时巩俐还是大学生，张艺谋则刚刚从摄影师转行导演，《红高粱》是他作为独立导演的第一部电影。次年，这部电影获得金熊奖，成为第五代导演走出国门的第一步。后来，张艺谋和巩俐合作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等影片更奠定了张艺谋在中国电影界的地位。
张艺谋偏爱用新人，而《我的父亲母亲》让初出茅庐的二代“谋女郎”章子怡一炮而红。之后，“谋女郎”就成了张艺谋电影的一个惯例。与张艺谋合作过多年的制作人张伟平曾说：“选女人，张艺谋是专家。”张艺谋出品的“谋女郎”常常能以一种横空出世的姿态迅速占据大众的视野。
1分钟视频选角
每次为新电影选角，张艺谋和他的团队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厌其烦地在全国范围内筛选。中国其他的顶级导演已经几乎不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2000年，张艺谋为电影《幸福时光》第一次发起全国选角活动，在四万多名女孩中挑中董洁。《金陵十三钗》则是在数十所艺术高校超过两万名演员中筛选，总共历时三年。这一次的《归来》，张艺谋说，他要“找一个会跳舞的，能跳芭蕾的人”。
2013年3月，张艺谋工作室派出5个团队，在全国各城市的舞蹈学院分头筛选。张艺谋的副导演付璐璐到了北京舞蹈学院。她在毕业班挑选出一些学生，给他们录下一段不到1分钟的自我介绍视频，张慧雯也在其中。付璐璐当时对张慧雯的印象是：“长得挺好看的，但就是个普通学生，也没觉得有任何特别。”
5组人员将收集到的视频汇总送给张艺谋，由他来初步筛选。他大略地看一眼，就指着显示屏告诉副导演们，“这个”、“那个”。张艺谋一直有自己的工作方式和审美准则，在张艺谋身边工作了有11年的付璐璐说：“我跟了导演这么多年，但还是琢磨不透导演，他每次(选的标准)都会变，可每次都特别准。”2010年选拔《山楂树之恋》静秋的演员，所有人都没想到，导演最后选中的竟然真的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但后来一开机，我们一看镜头，发现——那就是静秋。”
在张艺谋初选后留下的10个女孩中，张慧雯是十分之一。这个“幸运”的女孩事后说，她在那之后半年间“经受了比大学入学更难更严厉的考核”。最主要的考核内容是试戏，付璐璐和其他副导演们要对着这10个女孩不停地拍，“拍她们站着、坐着、跑着的，正面的、侧面的，笑着、哭着……在各种场合和情景下样子。”
试戏的过程中，剧组仍然对女孩们绝口不提导演是谁。直到面试时，进了导演办公室，张慧雯才知道要演的是张艺谋的戏。“那天是4月27号。”她牢牢记住了这个重要的日子。面对曾经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张艺谋，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一开始我认出是张导，但是不敢相信。”突然的激动和紧张让她满手是汗。张艺谋主动伸过手，她还在想是不是该先擦干手上的汗，但下意识地，汗津津的手就伸了出去，握手的时候只剩下尴尬了。出来后，她马上给在江西的父母打了电话。
2个月集中培训
在参加这次选角之前，电影对于张慧雯来说只是一种偶尔的消遣，她对未来的规划是考研或者做一个舞蹈老师。12岁时起她就独立生活，离开江西老家来到深圳学习舞蹈，直到2010年考入北京舞蹈学院。
张艺谋第一次与张慧雯的见面，并没有最终决定就让她出演这个角色，同时还有几个女孩也进入了这个备选的名单。接下来，她们接受了各种考核、不停地试戏，一直持续到六月底。最后她和另一个女孩被安排接受芭蕾舞和台词的培训。培训地点是北京西城区太平街3号。张慧雯的父亲不放心，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特意从老家赶到北京，和她一同住在中央芭蕾舞团旁边的招待所。
每天早晨6点，父亲会陪张慧雯学着骑作为那个时代特色的二八自行车。9点到下午1点，张惠雯跟着中央芭蕾舞团的老师练习芭蕾舞。通常是一个半小时基本功练习后，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针对性学习电影里需要的五段“琼花”的舞段。下午，由两位副导演给她上台词课，纠正口音。晚上，再跟着另外一位舞蹈老师继续练习“琼花”。这样的集训进行了整整2个月。
这期间，张慧雯不停地问父亲，剧本里的人“怎么都是打了鸡血一样”。这次选角的角色“丹丹”是一名热爱跳芭蕾舞的专业舞蹈演员，性格倔强，在文革时期为了能演上女主角出卖了自己的父亲。张慧雯完全不理解丹丹怎么就出卖了自己的父亲：“那我不就要演一个坏人了?”父亲没办法给出清晰的答案，又去问老家的爷爷。
“她跟一般的90后不太一样，不浮躁、也不物质，很踏实朴素的那种。”胡甜甜是三位芭蕾舞老师中与张惠雯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她记得，张慧雯第一天出现在练功房的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的练功服，没有一丝精心打扮的痕迹，朴素的像一个随时能被人群淹没的邻家女孩。“她很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努力，很成熟。”
这之前，张慧雯学过绷脚尖，但完全没跳过芭蕾。两个月培训结束后，她已经能立起脚尖跳上较完整的《红色娘子军》中主角“琼花”的舞段。另一名带她的中央芭蕾舞团老师宁国华说，这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宁国华对张惠雯印象是“能吃苦，很聪明”。“她就是一遍一遍的练，不会多说什么。”和另一位同时接受培训的女孩比，张慧雯不会讨价还价，老师布置的训练量她绝对不会少。一天24小时，她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一周只休息一天。
“每次我进教室的时候，她永远都在压腿，压腿的时候口里还念念有词。”芭蕾舞老师胡甜甜说。
“那两个月挺辛苦的，脚蜕了一层皮。”蜕皮后再排练的时候脚会疼，张慧雯就用冰敷缓解疼痛。“跳舞是我的老本行，无论怎么样我都要把它啃下来。”张慧雯的骨子里有着和电影中“丹丹”一样的倔强。
单独说戏
整个培训期间，张艺谋来看过一次，张慧雯跳了一段吴琼花表达自己凄惨身世的舞段，感动了在场的所有老师。张艺谋看了之后说，这个效果他并不感到意外，当初看上张慧雯的时候，就是因为她对人物的刻画很抓人。导演对毫无表演经验的她说：“你以后不用走舞蹈的路了，你就是演戏的料。”
《金陵十三钗》的演员妮倪在初次接受电视采访的时候也提到过导演对自己的鼓励。“在你最挫败、最没自信的时候，有一个权威的人能肯定你，真是特别感动的一件事。”倪妮在电影中扮演一个风情万种的妓女角色。一场与贝尔的感情戏，不停地NG让她几乎崩溃。“但张导很懂得保护演员，他不会在语言和表情上让你感受到一丝着急。他永远会告诉你，你可以，笑容满面地一遍一遍给你说戏，永远都是这样。”
张慧雯在拍摄第一场戏的时候，NG的次数不亚于妮倪。那是一场她与“母亲”巩俐的对手戏。在他们“家”客厅，“丹丹”扶着钢琴在一边练习后踢腿，一边对巩俐说：“妈，我能不能跳上吴清华(吴琼花)?”结果一到现场她就懵了，剧组在首钢搭建的一个房间内，现场搁着“一个笨重的大机器”，超过15个工作人员360度包围着她们，有举话筒的、操控机器的、打板的，完全超出了张慧雯对演戏的预设——她以为一场戏就一个摄影师拿着DV来拍。
一听到导演喊“开机”，张慧雯就一个劲地开始踢腿。导演笑了：“开机是喊给工作人员的，你再等两下。”那时候张慧雯完全不清楚演戏的程序：开机、准备、打板、开始。正式开拍后，张慧雯更紧张了，常常踢完腿忘了同时张口叫“妈”说台词。一条条重复到巩俐都坚持不住了，只好安慰她：“你就把我当作你妈就好了。”
张艺谋在她的每个场景中，都会在开拍前单独叮嘱几句，付璐璐觉得那简直是灵丹妙药，总是很见效。很快，张慧雯逐渐适应了镜头，这个90后也终于找到了电影中50后女孩“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时代特色。
2013年12月，《归来》的拍摄结束，而对张慧雯来说，这却是一个起点，她由此开始了自己从未设想过的演艺生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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