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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
发帖数: 5933 | 1 《二十年同学聚首百般唏嘘 一炷香卡拉OK千金散去》
书接前文。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了一晚上火车软卧就回到了老家。古人说“近乡情更怯，
不敢问来人。”虽然我们是生活在比特横流的资讯时代，在米国这边的时候也是经常跟
家里电话和视频，但是真的在阔别多年之后再踏在故乡的土地上心头真是有一种莫名其
妙又无可言说的怪异感受。感觉自己忽然来到了一个熟悉但又陌生渴望接近又害怕接近
的地方。在车站看到了妹妹，我走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儿现在已然是大姑娘了而且也谈
恋爱了。车站比十年前显得大气整洁，几乎见不到人力三轮和出租车，不像从前那样把
整个站前广场挤得水泄不通。马路两边也很干净，也再见不到马路两边摆地摊儿的，算
卦的，卖小吃的。出了广场之后，很方便打了一个出租车，六块钱起步，到家也就六块
钱。合计美刀不到一刀，心里暗叹到真真真的真便宜呀。
出租车五分钟左右就开到了家属楼楼下。抬眼望去，依旧是那栋熟悉的六层老式板儿楼
建筑，在楼房林立的小区里面这栋快三十年的老楼显得是那么破旧而寒酸。寻到单元门
口，依旧还是那两扇在大风天里就会呼扇着开合的破门，还依稀可见儿时和玩伴们用小
刀刻画的痕迹。循着九阶一层的楼梯拾级而上，霎那间二十多年的回忆都一起涌现在脑
海，不由得感叹人生如梦，聚散无常。
等到了家，见到了俺爹俺娘，没有像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那种激动人心的场景和情绪，
只是他们明显都比视频里显得苍老。家里的景物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父母也退休的
好几年，单位效益一直还好，而且这些年工资还年年涨，现在两人收入加起来在当地也
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平。一直催着他们换个新房子，但是总是说旧房子够用，而且地理位
置优越，买东西看病都方便，所以就一直也就没换。目前来看身体状况尚可，但是再过
个十年八年就肯定需要有人照顾了。所以这趟回国之后我也下定决心先用几年时间尝试
一下短期回国然后再看情况考虑长期的。目的也只是想能多花些时间照顾父母。但是他
们似乎对我这样的想法并不感冒，反而劝我不要回国，说是国内腐败丛生，全无道德信
用可言，回来的话会被人骗云云。而我在他们眼里就永远只是孩子，说白了就是干什么
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稚嫩。
话说回来，这次回国跟父母相处的几天终于理解什么是代沟了。真的是很多事情很难沟
通和理解。他们基本上的思维方式还停留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虽然每个月都领着足
够的退休金和基本不需要自己负担多少的医疗保险，但是对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抱持
着非常悲观的态度。俺爹总是说照共产党这么祸害下去，也许在我的有生之年就能看到
大的社会变革发生了。我想这也是他们不想让我回国的原因吧。其实这次回国由于特殊
的旅程原因，经历了很多事情，一线城市，大城市，小城市，农村，都走马观花了一遍
，遇到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各行各业。最后决定希望找机会回国发展最重要的原因是父母
，但是也看到了一些机遇和问题。也一直留心海归版上的帖子，总之个人干就就是一句
话，大家海归回国的原因很简单，或者是为了父母或者为了个人发展或者是被逼无奈，
但是回国之后遇到的个人问题和社会环境会很复杂，很复杂。要有心理准备。
要说咱也算城里人，就是档次稍微低点吧，按照国内一线二线三线城市的划分，俺们家
那旮瘩大概就是七线不到八线刚好九线还稍微有点富裕那么样的一个西部老少边穷地级
市，下属的有那么几个县还是长期的国家级特困县。这些年随着能源、矿产和交通的发
展也逐渐带动起来了城市的发展。即使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有钱人也是一抓
一大把。跟其他大中城市一样，我们那里这两年也是大兴土木，新城区，高速路，铁路
，都是卯着劲的修，前些时候看一个描述国内政府挥霍腐败的帖子我们那里的市政大楼
和市政广场还有幸忝列其中跟很多大城市的市政府一争高下。大概五六年前，市长还因
为腐败问题给判了个死缓在国内各大门户网站均有报道。新城区据说很长时间入住率不
到一半，一到夜里一片漆黑如同鬼城，但是销售率很高。买主大多是城郊和更远一些的
地方的有钱人。高速路上则是县级，市级，省级收费站林立，不过这次回来发现也砍掉
了不少收费站。虽然问题还是很多，但是发展确实很快，十年间的城市发展顶得上从前
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发展。
到家之后给高中的哥们Z打了电话，Z接了电话就开着他的KIA赶到家里来跟我见面。Z当
年大学毕业的时候自己在沈阳找了份工作，但是在家人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放弃而回到
我们那里做了公务员。从99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始终在社保系统工作，现在还是科员。偶
尔在QQ上聊天也是长吁短叹。感慨自己没得到升迁。见面的时候感觉还是很亲切，除了
老得厉害之外好像还是高中时候那个感觉。就是烟抽的太厉害，而且我很奇怪国内人抽
烟绝对不问别人介不介意，基本上拿出来就抽，即使对方是不抽烟的。Z在我家就呆了
不到半小时就抽了三四根，把我熏得眼睛直流泪。期间还打了好几个电话貌似是指导新
手处理社保业务，总体感觉就是国内公务员现在专业很精通素质也很高。之后Z陪我去
车站帮我买了隔天的火车票然后又电话约了几个高中同学在我走那天一起聚一聚。
到了聚会那天，我跟Z打了出租车去到了吃饭的地方。貌似国内酒驾抓的很严，按Z的说
法就是普通公务员被抓到酒驾的话直接开除公职。所以大家都很小心。到了饭店，其实
也没找到几个同学，一多半的同学都在外地，留在老家的也整天忙的昏天黑地，出差的
，加班的，外地旅游的，最后加上我和Z就凑了六个人。其中还有一个迟到了快一小时
。我们这一帮都是92年上的高中所以算起来相识正好二十年了。同学里面在老家混的最
好的就两个，一个是当地联通分公司的副总，手下2000多人，那天出差。还一个是市区
开发办主任Q，正处级，那天迟到的那个。其他三个到场的C,G,L都是自己开公司的大小
老板。年收入大概几十万到十几万不等。其实还有几个混得不太好的，据说从前聚会还
出现后来就慢慢失去联系了再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期间个人机遇和际遇不同，偶尔说
到某某同学，都不禁唏嘘感叹。
Z和Q其实当年水平相当只是路线不同。Z和Q档案回到老家之后都有选择，一是直接去当
公务员，一是去给当时下面县区的县长或者区长当秘书再分配具体单位。Z当时年轻气
盛不想攀附权贵就选择了前者而Q选择了后者，之后的路却大相径庭，Z一直当着科员虽
然是业务骨干，Q基本上可以用平步青云来形容。其实我也看出来了，这顿饭虽名义上
说是聚会见见我这个海外多年的同学，其实很大程度是为了能跟Q处拉近一下关系，因
为Q处现在是市政府里的红人。很多同学办事都需要他的帮忙。席间无话，就是抽烟喝
酒唠闲嗑。不得不说这个酒驾的规定真是深入人心，现在吃饭也没有劝酒的了，也没有
玩儿命喝酒的了。倒是留出了很多时间能聊天。感觉不错。吃到一半，Q处才风风火火
的赶到，拿着两瓶不错的白酒，估计是别人送的礼物。十几年不见，除了稍微有点发福
之外大的变化就是官味十足，但是具体也说不上怎么个变化，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那就是
领导的范儿。一看就是对吃饭这种场面见的多了，基本上举杯，碰杯，祝酒这些个礼数
都是Q处一个人在指挥，之前不怎么喝酒的同学们也都不得不要跟领导多喝几口。还有
一个现象很有趣，就是我发现凡是在政府工作的同学不管是Q处还是Z都显得苍老，凡是
自己当老板的，C,G,L都显得很年轻，甚至那小皮肤保养的比我这北美WSN的还要好。不
得不感慨现在政府工作人员的高强度工作。看来公务员和公仆还真是一个高危职业。要
么拼命干活累死，要么吃喝嫖赌爽死，要么东窗事发吓死～～～呵呵呵呵
可能是Q处的到来激发了几个人的情绪，另外领导确实也善于调动情绪，这一干人等决
定吃完饭之后去唱卡拉OK。酒足饭饱之后去结帐，大概是600多，其实吃的什么我都忘
了。反正比在任何北美的中餐馆味道都好。之后Z就告辞说要去接孩子，孩子就在饭店
对面一个辅导班里。我出了饭店看对面的建筑，我擦，不看则以，一看在三楼以上的窗
户上全是各类辅导班广告，数学，英语，钢琴，艺术等等等等林林总总。不禁感慨国内
孩子课余生活的丰富多彩。Z告辞之后，我们一票五个人坐着G的马自达就直奔据说是市
内最高档的KTV去了。反正我当时也喝了差不多小半瓶白酒晕晕乎乎就跟着去了。
到了KTV，没注意外边，直接奔了大堂，上有高穹顶，下有大喷泉，金碧辉煌，美轮美
奂，反正我是被震撼了。我就跟个傻子是的抬着头张着嘴东瞧西看，瞬间我觉得自己真
是彻底被时代的马车抛弃了。心说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高档的娱乐场所啊！就在这个八
线城市啊！这个甩纽约的KTV不知道好几百条街了！！然后就是一个很漂漂的领班把我
们带进电梯，出了电梯进了一包间，我擦，那沙发，那茶几，那音响。八线城市啊！！
！我一进屋，居然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艾玛，这沙发真TM高档’。然后领班很
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几个同学包括Q处显得都很尴尬，然后C老板出来打圆场指着我说‘
这个是美国回来的博士，教授。’这时候领班对我的态度马上就变了，冲我媚笑频频，
之前可能觉得我就是一个跟班的马仔吧。可见国内崇洋媚外还是挺严重的。
在真TM高档的沙发上坐定之后，我还又特意用手使劲按了按，‘真他娘的软和，赶上一
张床大了’，然后华丽丽的无视同学们包括Q处和领班脸上的各种黑线。然后就是点果
盘和酒。点完之后，领班居然领出来一大排美女，燕瘦环肥，据我在黑暗中目测，水平
大概都是国航失物招领处那个档次。八线城市啊！！！然后他们就让我先点，奶奶的，
这可是俺人生第一次在KTV点小姐，而且还都这么漂亮，八线城市啊！！！在米国老实
巴交过了这许多年，还真是不太适应。连连地摆手不好意思，说‘不用了，不用了，咱
们同学一场主要是聚一聚唱唱歌，小姐就不用了。’然后那一排小姐就很奇怪的看着俺
，这时Q处发话‘必须点一个’然后几个老板跟着附和，不得已我点了右边数第二个一
个化名叫赵娜的小姐。但是等我点完了之后，几个老板跟领班说了一句让我现在都觉得
很没面子的话。那就是‘领班，这批档次一般啊，再叫一批进来吧。’TMD，难道说我
出国了几年世道变化这么快，连我一向自豪的审美观都被时代抛弃了！！！八线城市啊
，我日！！！
然后进来了第二批，看了第二批之后，我那个后悔呀！！心说‘这帮王八蛋，也不事先
跟我通通气。我哪知道原来还有更漂漂的’但是我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跟他们说换小姐
了。而且这样做主要对赵娜也太MEAN了。等他们一个个挑完之后，Q处挑了两个，其他
都是一人一个，就开唱。唱歌大部分都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经常哼的那些歌曲。基本上
都是我一个人在那过瘾，毕竟这么高档的音响，我琢磨着逮着这个好机会多唱几个，回
到米国那大农村就没这机会了。我就唱完一首跟小姐喝一大口啤酒再唱，连果盘都没来
得及吃呀。其他的几个主要是跟小姐唠嗑喝酒，唱歌在其次。Q处则左拥右抱正在跟小
姐们谈工作。偶尔唱两句也是练练嗓子。说来惭愧，光顾唱了，跟这个赵娜都没说上几
句话。就问了叫啥，老家哪儿的，其他说实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就这在一首接一
首的歌曲中过去了。中间上厕所什么的小事就不提了。最后的高潮阶段是一帮人围成一
圈，然后莫名其妙地把我推到中间，然后几个小姐居然试图扒我的衣服和裤腰带，我擦
！！！我了个大去呀！！！我突然有种要被QJ的感觉，实在扛不住我找个机会就使劲钻
出了圈外。心里咯噔咯噔，暗念‘真主安拉，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幸好还没真喝醉
，否则这丑就丢大了去了。八线城市啊！！！
结束快到算帐的时候，我想不能丢了咱北美WSN的人格，我就上去跟他们说‘这次咱们
AA吧’。然后又在同学们和小姐鄙视的目光中讪讪地低下了头。然后Q处和几个老板又
强调了一遍我是美国回来的，一边忙着跟小姐交换着手机号码。赵娜也问我号码，我就
说这次回国就没有手机一直用IC电话卡呢。遂作罢。出了KTV到了车上又被他们集体鄙
视了一遍。我就很好奇的问，‘你们真的会跟小姐联系？’然后C老板跟我说了一句很
有哲理的话‘只要精神不出轨就不算出轨。’然后看车上其他人包括Q处均表示没有异
议。我又问这一个小时花了多少钱？C随口说‘不多，加上小姐服务费就三千多吧不到
四千吧’。我的第一反应是‘艾玛，差不多俺爹一个月退休金了’。美金也有五六百了
，在纽约KTV一个小时才几十美金。因为要回家赶晚上的火车，所以他们就把我DROP在
家门口的马路边上，互道珍重然后一行人又去某洗脚城逍遥去鸟～～～
再感慨几句，现在都流行海归，大部分是男方要归，女方不愿，也有很多MITBBS上的大
坑是老公海归在国内找小三什么的。就我回国的经历来看，如果要归，还是双方一起归
，否则男方出轨实在是迟早的事情，像俺遇到的这种场面，一次，两次，三次，没问题
，那么N次之后呢？个人认为，只要是男人，除非是基佬，否则在国内那种灯红酒绿纸
醉金迷的氛围中肯定会迷失自我。可能高校会好一些，因为没有这些应酬。那些海归私
企和民企的，要小了。。。。。。
行文至此，突然很怀念高中时代，那时候几个人一起趁着班主任不在，晚自习跑出去，
到小酒馆里喝啤酒，然后在街边唱卡拉OK，那种大号彩电播放VCD的MTV，跟着唱。
那时候才一块钱一首歌，也没有什么伴唱的小姐。
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年轻，很淳朴，也很真诚。
下一章下周早些时候更新，主要是关于农村的变化。 | j*****i
发帖数: 1292 | | f*****s
发帖数: 3868 | 3 兄弟你太逗了.
【在 l*****k 的大作中提到】
: 《二十年同学聚首百般唏嘘 一炷香卡拉OK千金散去》
: 书接前文。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了一晚上火车软卧就回到了老家。古人说“近乡情更怯，
: 不敢问来人。”虽然我们是生活在比特横流的资讯时代，在米国这边的时候也是经常跟
: 家里电话和视频，但是真的在阔别多年之后再踏在故乡的土地上心头真是有一种莫名其
: 妙又无可言说的怪异感受。感觉自己忽然来到了一个熟悉但又陌生渴望接近又害怕接近
: 的地方。在车站看到了妹妹，我走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儿现在已然是大姑娘了而且也谈
: 恋爱了。车站比十年前显得大气整洁，几乎见不到人力三轮和出租车，不像从前那样把
: 整个站前广场挤得水泄不通。马路两边也很干净，也再见不到马路两边摆地摊儿的，算
: 卦的，卖小吃的。出了广场之后，很方便打了一个出租车，六块钱起步，到家也就六块
: 钱。合计美刀不到一刀，心里暗叹到真真真的真便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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